白西服
安然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放滿水的浴缸裡,他摸瞭摸發痛的頭,心裡充滿瞭疑惑。連續一個星期瞭,他每次醒來都會發現自己身穿西裝躺在水中。安然有些害怕,他把那件濕瞭的西裝翻來覆去,卻隻看到瞭袖口有幾根線頭,他捏著它們,剪刀用力地剪瞭下去,同時,他猛然感覺線頭像是西服的神經,剪斷瞭會痛的。
真是的,奇怪的想法,安然自嘲地笑瞭笑。
之後幾天,安然照舊上下班,也依舊……睡在浴缸裡。終於有一天,他實在發狂瞭,拿起錘子,紅著眼睛,瘋子一樣咋下去,一下一下,直到浴缸快要看不出形狀瞭,他才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。他抬手擦掉鼻尖上的汗,卻一下愣住瞭。袖口不知什麼時候又多出更多的線頭,而且它們好像對水很敏感,一遇到水,就會歡脫地長出來。
白西服上的線頭就像一根根銀針,高傲地立在袖口上,仿佛下一秒就要依次插入安然的身體一般。
安然打瞭一個冷戰,不敢細想,他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,戴上耳機聽音樂,試圖在歌聲中放松下來。不知不覺中他陷入瞭沉睡,夢中他感到觸電般的感覺,細小的電流湧遍全身,微微的疼痛感。 安然皺著眉,甚至還有點享受。
他猛然睜開眼,發現這種感覺真的存在。他環視周圍,倒吸一口涼氣。
浴室的花灑放著水,西裝上的線頭已經不在袖口上瞭,而是全部脫落下來,它們像壁虎一樣在墻上到處爬。安然的身上也纏滿瞭白線,它們越來越緊,勒得安然快要喘不過氣來。他拼命用手抓著住旁邊的物體,徒勞地在上面摳出一道道劃痕。
幾天後,隔壁的老李看到新聞報道的離奇事件,圖片被打上馬賽克,但依稀能辨認屍體上被纏滿白線。老李搖頭,說:“隔壁安傢的吧,真慘啊。”
但他不知道,防盜門外,一根白線正順著門縫鉆瞭進來。